大家好,今天小编来为大家解答以下的问题,关于黑熊遭遇脑震荡,敬请点赞与关注,这个很多人还不知道,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白鹰野马部落在广袤的卡拉麦里荒原游荡,渴了,到洼地喝几口积水,饿了,找一块草滩啃食鲜嫩的芨芨草,获得了一段难得的平静而快乐的时光。
做梦也没想到,会与黑熊发生流血冲突。
卡拉麦里荒原有熊。熊是地球陆生动物里适应能力最强的动物之一,熊是杂食性动物,跟人类相似,在食物问题上属于典型的机会主义者,有什么吃什么,既吃植物,也吃荤腥,从赤道到北极,都能看到熊的踪迹。
全世界熊大致分为三类:黑熊、棕熊、北极熊。
在卡拉麦里荒原生活的是黑熊。
本来,野马和黑熊属于完全不同的两类动物,既无食物之争,也无领地之争。野马吃草,对黑熊不感兴趣,黑熊虽然不排斥吃马肉,但野马善奔走,赛跑的话黑熊根本不是野马对手,只能望尘莫及,所以也就对野马丧失兴趣。双方相安无事,极少发生摩擦。
与黑熊的流血冲突,发生在那个名叫一品锅的草甸子里。
这是一个犹如锅形的一块洼地,长着各种茂盛的野草,俗称草甸子。白鹰率领野马群到一品锅啃食草料。那是正午时分,三伏天灼热的阳光把草甸子晒得像口热锅。蚊蝇肆虐,叮得野马们浑身不自在。匆匆进食,吃了个半饱后,白鹰便打算转移到凉快的高地去消暑。它刚想张嘴发出转移的嘶叫,突然,前方约两百多米一片灌木丛里,钻出一只黑熊来。
这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熊,颈部和背上患有疥癣,好几块体毛脱落,身体消瘦,胸部那块白斑也被岁月风尘染成了黄褐色,直立着,瞪着两只阴沉沉小眼珠,四下张望。
黑熊也叫熊瞎子,视力比野马更差劲,也就能看清三十米左右的物体,现在双方相距有两百米,小小的熊眼里也就一片模糊的影像。
白鹰并没表现出任何惊慌和恐惧,只是将已涌到喉咙口的转移的嘶叫声又咽了回去,虽然两百米开外一只孤单的老黑熊对野马群构不成威胁,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凶猛的杂食野兽,没必要去用嘶鸣声惊动和刺激对方。白鹰只想带着它的野马部落平安离开一品锅。它甩了甩尾巴,蹈了蹈马蹄,向西侧几公里外一块高地小跑而去。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这一场野马与黑熊的不期而遇,眼瞅着就要以和平方式落下帷幕。
突然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匹编号105名叫娜玛的母马,小跑了没几步,便停了下来,发出“咴——咴——”痛苦的嘶鸣,四条马腿好像成了寒风中的芦苇秆,瑟瑟发抖,好像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竟然慢慢跪了下来,继而侧躺下来,隆得像座小山似的肚皮一阵阵抽搐,马尾下涌出斑斑血迹。
娜玛怀孕已足足十一个月了,按照普氏野马生育规律,已到了临盆生产的时刻。瓜熟蒂落,肚子里的马驹要出世了。
白鹰不得不停止转移,回到娜玛身边。它是这个野马部落的头马,也是即将出生的小马驹的父亲,它有责任也有义务守护在即将分娩的娜玛的身边。
对许多动物来说,生儿育女鬼门关,对普氏野马来说更是如此。野马由于是在荒野分娩,四周随时可能出现敌害,排除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让新生小马驹站起来并能追随成年马一起奔跑,这需要小马驹一生下来就有强壮的体魄。于是,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母野马的孕期越拉越长,尽可能让小马驹在母体内发育得更强壮些。这样自然增大了小马驹的生存几率,却也增大了母野马的分娩难度。毫无疑问,胎儿越大,分娩的过程就越艰难,风险也就越高,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胎生动物都如此。
娜玛侧躺在地,踢蹬四肢,咴咴呻吟,显得无比痛苦。
野马分娩,与人不一样,人类婴儿通常是脑袋先滑出产道的,野马驹却是两条后肢先滑出产道的。
娜玛宫口微开,已看得见小马驹两条细弱的后腿。
几匹母野马在娜玛四周围成一个圈,用身体做围墙,围成一个临时产房。
这时候,两百米开外那只黑熊,突然欧欧怪嚎起来,并迎风抬起下巴,作嗅闻状。刮的是西风,野马群处在西侧,黑熊处在东侧,也就是说,野马群处在上风口,黑熊处在下风口。显然,黑熊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黑熊虽然眼力不济,但嗅觉却十分灵敏,熊鼻与狼鼻不相上下,迎风能闻到两公里外的气味。
黑熊兴奋地嚎了几声,大步流星往野马群所在的方位走来。
唉,早不生产,晚不生产,偏偏遭遇黑熊时就临盆了,真是晦气。白鹰恼怒地想。
黑熊一面耸动鼻翼嗅闻,一面摇摇摆摆走了过来。
白鹰毕竟是头马,又经过五年自然散放实验,已积累起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加上野马基因里天生就有的躲避敌害的本能,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只被母野马娜玛分娩过程所释放出来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老黑熊。它冲着老黑熊跑过去,野马部落另一匹编号111名叫甲士的成年雄野马,与白鹰并肩而行,也向老黑熊跑了过去。
那匹名叫奈木扎的外来马,也掉转马头,追随着白鹰,前去拦截那只讨厌的老黑熊。
凡野马部落,成年雄马,在危急关头,都必须挺身而出担当起保卫野马群的责任。
在离老黑熊还有四五米远时,白鹰咴咴嘶叫,不时抬起上半个身子,勾起两条前腿,作践踏状,好像要用马蹄去狠狠踏扁老黑熊的身体。老黑熊勃然大怒,直起身来,挥舞两只黑黪黪的熊掌,迎了上来。白鹰早有准备,掉转马头,蹿跃出去。老黑熊衔尾追赶,但老黑熊的奔跑速度与野马的奔跑不可相提并论,很快,白鹰就一溜烟跑远了。老黑熊气咻咻停了下来,抬起鼻孔四下嗅闻,又顺着气味往娜玛的临时产房的位置跑来。
老黑熊刚跑出两步,那匹名叫甲士的雄野马又冲了过去,也在老黑熊面前摆开攻击姿势,引诱老黑熊前来追赶。
接着,奈木扎也扬鬃昂首咴咴嘶鸣,加入到向老黑熊挑衅的行列里来了。
三匹雄野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以车轮战术来消耗老黑熊的体力,扰乱老黑熊的视线,将老黑熊的注意力吸引到与娜玛的临时产房相反的方向去,将危险引开,引得越远越好。
通常情况下,黑熊脾气暴躁,智商又偏低,遭到三匹雄野马的骚扰,很快就会怒火万丈,不顾一切地追赶前来引诱的雄野马,偏离方向,离娜玛产房越来越远,最后彻底迷失方向,也累得口吐白沫,便不再有兴趣追赶雄野马,悻悻趴在地上喘息。于是,雄野马们也结束这场捉迷藏游戏,站在远远的地方监视老黑熊举动,等到娜玛在临时产房顺利产下小马驹,等到小马驹能站起来跟随母马一起奔跑,便与蠢笨的老黑熊道声拜拜,整个野马部落奔腾而去。
然而,此刻白鹰野马部落遭遇的,是一只牙口超过二十岁的老熊。黑熊寿限约三十岁,野生黑熊二十岁,已经算得老熊了。这只老黑熊在荒野闯荡了二十多年,阅历宽广,经验丰富,也不像年轻黑熊那般冲动。它被三匹雄野马引诱了几个回合后,似乎很快识破了野马的诱骗战术,也有可能这只阅历丰富的老黑熊过去曾经遭遇过野驴、斑羚、狐狸等其他动物的诱骗,一次上当,终身教训,晓得该如何来对付三匹雄野马组合成的车轮大战。它瞪起两只小眼珠望着湛蓝天空,沉思了约五六秒钟,便想出了破解难题的办法。它扭动粗短的脖颈,使劲耸动鼻翼,东西南北全方位作嗅闻状,很快便闻到从娜玛临时产房随风飘过来的血腥味。在娜玛临时产房,随着小马驹大半个身体慢慢滑出产道,血腥越来越浓。老黑熊锁定了气味源,大步流星往娜玛临时产房跑去。
白鹰、甲士和奈木扎又故技重演,展开车轮大战,一匹接一匹冲到黑熊面前挑衅引诱,企图将黑熊诱骗到错误方向去。
但这一次,三匹雄野马失算了。
这一次,老黑熊学乖了。
无论三匹雄野马如何做出践踏的姿势,如何进行挑衅,老黑熊根本不予理睬,我行我素,加快步伐往气味源——娜玛临时产房赶。
黑熊也是犟脾气,认准了一个死理,不会轻易动摇,也不会轻易改变,九条牯子牛也休想拉得回来。
很快,老黑熊离娜玛临时产房不足百米远了。
此时此刻,娜玛的分娩也到了节骨眼,小马驹大半个身体已经滑出产道,脑袋还闷在母马肚子里。普氏野马身体有个明显特征,那就是脑袋比普通家马要大,而娜玛又是第一次分娩,骨盆没能完全撑开,所以小马驹的脑袋不容易顺利滑出产道。娜玛拼命挣动,竭力想尽快将小马驹生下来,随着它的挣动,污血也不断涌出产道,空气弥漫浓烈的血腥味。
老黑熊肚皮空瘪瘪的,夏末季节,正是黑熊开始养膘的时节,这个时候的黑熊,食欲旺盛,拼命吃东西,努力让自己的身体长出厚厚的膘肉,以应对卡拉麦里荒野漫长而寒冷的冬季。这时节的黑熊,个个变成饕餮之徒,不放弃任何进食机会,尤其对肉食感兴趣,千方百计想摄取蛋白质以补充营养。
老黑熊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芒,长长的口水像米线一样吊在口角,恨不得一步就跨进娜玛的临时产房来。
这个时候,假如听任老黑熊以这样的速度赶过来,要不了一两分钟时间,老黑熊就会强行突破由几匹雌野马组成的身体围墙,扑向正在分娩的娜玛。娜玛正处在生命最虚弱的时候,没能力反抗,也没能力逃跑,只能任由老黑熊扑杀。小马驹的命运会更悲惨,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又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危在旦夕,命悬一线。
白鹰到底是头马,娜玛是它的爱妻,正在出生的小马驹又是它的亲骨肉,它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子双亡的悲剧在自己眼皮底下上演。它迅速绕到老黑熊背后,举起两只前蹄往老黑熊身上踩去。
成年雄野马力气不小,白鹰真能踩个准的话,当然能将老黑熊踢个筋斗。遗憾的是,老黑熊并非想象中那般蠢笨,它虽然快步往娜玛临时产房赶,却十分留意背后的动静;也许是听到了来自背后的马蹄声,也许是闻到了来自背后的野马气味,老黑熊突然转身。黑熊虽然因四肢粗短奔跑起来不如野马,但腾跳扑跃却身手敏捷,别看熊腰粗得像水桶,但转身却十分灵活,呼的一声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且在转身的同时,两只前掌横扫过来。黑熊的前掌长着几枚两寸多长的指甲,犀利如匕首,这样横扫过来,不幸被扫中的话,无论扫在野马身上哪个部位,绝对皮开肉绽,被犁出几条深深的血槽。幸亏白鹰反应快捷,见老黑熊转身扑抓,立刻腾空跳跃,好险哪,熊掌就擦着马屁股扫了过去,虽然没撕破皮肉,却将马尾巴抓下一绺来。
老黑熊将那绺棕黑色的马尾在空中扬了扬,然后将那绺马尾塞进嘴里嚼咬,牙巴骨咬得嘎巴嘎巴响,那是一种黑熊常用的威慑战术,警告不断前来骚扰的雄野马:离我远一点,不然的话,我会撕下你们身上的马肉也这样大口嚼咬的!
白鹰惊出一身冷汗,四条马腿都有点发虚了。
老黑熊吓退了白鹰,又转过身去向娜玛临时产房跑过去。
这个时候,小马驹的身子和脑袋已滑出产道。这是一匹漂亮的小马驹,毛色艳红,浑身湿漉漉,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条红鲤鱼。小马驹在地上挣动,努力将裹在身上的胞衣磨蹭掉。母野马娜玛则费力地咬断小马驹身上的脐带,然后,脑袋虚弱地枕在地上,闭目养神。
对刚刚完成艰难分娩的母野马来说,由于失血和耗尽体力,没法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必须侧躺休息一阵,少则十几分钟,多则半个小时,让裂开的产道稍稍变得正常,让耗尽的体力稍稍得到恢复,这才能站起来奔跑。
这个时候,老黑熊已冲到由几匹母野马用身体做围墙的临时产房前,它的视线再弱,也看见裹着一层血腥在地上蠕动挣扎的小马驹了,老黑熊焦黑的胡须兴奋地剧烈抖动,两只小小的熊眼里迸溅出残忍的光焰,张牙舞爪向刚刚出生的小马驹扑来。几匹像围墙一样围着小马驹的母野马,哪里是老黑熊的对手,没等老黑熊扑到面前,就四散奔逃。
虚弱的娜玛和更虚弱的小马驹暴露在穷凶极恶的老黑熊面前。
双方的距离仅有二三十米。
娜玛当然意识到了危险,它竭力想站起来,但它才产下小马驹,身体过于虚弱,两只前蹄刚刚沾地,上半个身体抬升到一半,便又訇然倒了下来。它没有力气站立起来,便用膝盖支地,拼命向前爬动,但它似乎连爬的力气也没有,也许是为了爬得更快些,用嘴咬住面前的草根,一点一点往前滑动,用一种怪异的姿态爬行,爬到小马驹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马驹面前。娜玛的用意十分明显,出于一种母性的本能,出于一种护犊的本能,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老黑熊的伤害。
一匹刚刚分娩的母野马,怎能阻挡老黑熊的进攻?再过数秒钟,老黑熊就会扑到娜玛身上,或者用尖厉的熊爪撕开娜玛的肚皮,或者用尖锐的獠牙咬断娜玛的脖颈,一场血腥的屠杀已不可避免。
更悲惨的是,娜玛的阻挡行为,无疑是以卵击石,不仅不能阻挡老黑熊施暴,也根本救不了像一团湿泥巴一样瘫在地上的小马驹,当老黑熊屠宰完娜玛,会轻松地再朝前跨两步,就像吃一道精美的点心一样,把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马驹吞进肚去。
老黑熊离娜玛仅有五六步远了,丑陋的熊脸露出一丝狞笑。
母子双亡的惨剧眼看就要上演。
白鹰束手无策,难过地垂下眼睑。
就在这万分危急关头,就在血案即将发生的一瞬间,突然,一道嘹亮的嘶鸣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平地刮起一股红色狂飙,一匹枣红色骏马腾空而起,就像赛马场上的赛马跨栏跳跃一样,一下跳到黑熊面前,四蹄落地的一瞬间,飞快蹈了两步,身体刷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马尾朝向老黑熊,在旋转身体的同时,蓬松的马尾巴嗖地抽向丑陋的熊脸,与此同时,两条前腿踮立,两条后腿勾紧,马屁股猛地往上一撅。
这是马尥蹶子的前奏。
尥蹶子,是马科动物应对天敌或群内争斗时最厉害的武器,说得通俗一点,就是用两条后腿猛烈往后踢蹬,马腿强劲有力,臀部的肌肉也十分发达,又有腰部给力,所以这一踢如雷霆万钧,被踢个正着的话,就算是百兽之王的老虎,也会被踢得肋骨折断,口喷鲜血!
用一个专门的词,来形容动物的某个动作,这在人类的字典里还是不多见的。可见马尥蹶子威力之大,让一贯自高自大的人类也肃然起敬。
跳到老黑熊面前的,就是外来雄马奈木扎。
奈木扎也像所有的马一样,本能地畏惧长着犀利熊掌的黑熊。黑熊虽然也吃植物茎块,却是杂食动物,属于茹毛饮血的猛兽。马是地地道道的食草动物,凡食草动物,对茹毛饮血的猛兽,都会本能地抱有一种畏惧之心。奈木扎之所以冒巨大风险跳到老黑熊面前,跟它的血统有密切关系。奈木扎的血管里,流着蒙古马、汗血马和普氏野马的血。更关键的是,它的祖先,曾经是驰骋疆场的战马,烽火狼烟的战争洗礼,血雨腥风的战场经历,出生入死的战斗生活,融化在它的血液里,渗透在它的基因中。它本质上就是一匹野性强烈、渴望冒险的野马,就是一匹冲锋陷阵、无所畏惧的战马!当它看到凶恶的老黑熊张牙舞爪扑向虚弱的娜玛和刚出生的马驹时,战马的凛然之气油然而生,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仿佛听到了嘹亮的冲锋号,仿佛置身在金戈铁马的沙场,突然间勇气倍增,不顾一切地向正欲施暴的老黑熊蹿奔而来。
这个时候,熊脑袋与马屁股相距约半米,如果老黑熊反应及时的话,往前一扑,两只熊掌摁住马屁股,然后整个身体压到马屁股上,任你是战马、野马还是汗血马,都无法再完成尥蹶子的动作;也可以斜刺扑蹿出去,或者就地打个滚,迅速从马屁股后面转移出去,便可躲过奈木扎的尥蹶子。
但老黑熊反应慢了半拍。在自然界,黑熊因为身材肥硕,比起其他猛兽来,反应和动作就是要慢半拍,更主要的原因是,老黑熊压根儿就没想到,一匹马,胆子会如此之大,一跃而蹿跳到张牙舞爪的黑熊面前来,在犀利如匕首的熊爪面前,马皮薄脆,轻轻一抓就能犁出五条血沟来,所以,那等于是在往火坑里跳啊,任何动物都有避险的本能,老黑熊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了,还从没见过有这么玩命的马,所以,当奈木扎跃蹿到它面前时,它愣了一愣,怔了一怔,反应自然就慢了半拍。
就在老黑熊一怔一愣之际,奈木扎已经马屁股撅起,马脑袋磕沉,两条后腿猛烈腾空弹射,两只后蹄流星锤般朝着丑陋的熊脸飞了过来。老黑熊本能地扭头躲闪,却已经迟了,它躲过了一只马蹄,却躲不过另一只马蹄,嘣的一声,就像重锤击鼓一样,一只马蹄正正击中老黑熊的额头,嗡的一声,老黑熊眼冒金星,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步履蹒跚,东倒西歪,滑稽得就像马戏团的演员熊在表演舞蹈。
很快,老黑熊的脑袋就肿了起来,熊脑袋本来就大,被踢了一马蹄,熊脑袋肿得像簸箕,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头鬼。
要是被普通野马踢了一蹄子,也很厉害,但不至于立刻就脑袋肿得像簸箕;奈木扎的马蹄与普通野马的马蹄有很大不同,普通野马的马蹄属于角质蹄,类似于人的指甲,虽然也坚硬,但硬度还是有限的,奈木扎是一匹由人类的家马脱逃出来的野马,还在它八月龄时,主人就给它烙上了铁制的马掌。铁马掌当然比天然马掌坚硬得多,也厉害得多。
老黑熊被踢晕了,似乎被踢出了脑震荡,两条前肢抱住肿得簸箕似的脑袋,蹲在地上,吭吭发出痛苦的喘息声。
已经四下逃散的野马们,也恢复了自信与勇气,又奔驰回来,重新排列成一字横队,严阵以待,守护在娜玛和刚出生的小马驹前,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新的防线。
老黑熊似乎仍不甘心放弃已快到手的鲜美食物,喘息了一阵,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爬将过来,两只熊掌胡乱拍打,试图冲破野马们一字横队新防线,扑向娜玛和刚出生的小马驹。野马们对付一只已被踢成脑震荡的老黑熊,还是绰绰有余的,头马白鹰率先冲了上来,敏捷地绕到老黑熊身后,倏地蹈步转身,也玩了一个尥蹶子,一蹄子踢在老黑熊背上,老黑熊背上肌肉厚实,挨一马蹄不至于会伤筋动骨,但马尥蹶子巨大的踢蹬力,将它摔了一个嘴啃泥。
“咴——咴——”野马群昂奋地嘶鸣起来,为头马白鹰呐喊助威。
老黑熊爬将起来,抹去脸上的泥土,恼羞成怒地嗷嗷叫着,发疯般不顾一切往前冲去。但它毕竟被奈木扎踢出了脑震荡,头昏脑胀,心有余而力不足,才往前冲了四五米,便被地面一块隆起的石头绊了一下,又一次摔了个嘴啃泥。在野马群排名第二的公野马甲士趁机奔蹿上去,就像赛马场上的马跨越障碍似的高高举起两只前蹄,猛地踩在老黑熊屁股上,然后把老黑熊的屁股当做跳板,用力一蹬,整匹马从老黑熊身上跳跃过去。
黑熊的屁股大得像磨盘,黑熊屁股也是黑熊克敌制胜重要的武器,当黑熊把猎物撂倒在地后,往往就会一屁股坐在猎物身上,使劲碾磨,较小的猎物,如灰兔、羊羔之类,很快就会被磨得筋骨断裂,磨成一堆肉酱。
熊屁股上的膘肉,厚达好几寸,果真就是弹性十足的跳板。公野马甲士踩在熊屁股上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跃出七八米远,然后稳稳飘落到地上。
“咴——咴——”野马群欢呼起来。一匹野马,把一头老黑熊当做跳板,玩了一次漂亮的跳远表演,这在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的啊。值得庆贺,值得雀跃。
又有一匹雄野马,试探着向老黑熊逼近,想以甲士为榜样,在老黑熊身上施展身手,磨砺意志,锤炼胆魄。
老黑熊虽然被踢出脑震荡来,却并没完全丧失判断形势的能力,它眨巴着一双通红的小眼珠,扫了在它面前跃跃欲试的几匹雄野马一眼,半扭身体,一面防备雄野马偷袭,一面慢慢往后退却。
所有的野马,包括头马白鹰、二马甲士和外来公马奈木扎在内,都以为老黑熊受不了脑震荡的苦痛,受不了几匹雄野马的连番攻击,脚底抹油想溜了,于是,野马们哼哼打着响鼻,用前蹄击打地面,进行马式驱赶:嘘嘘,滚吧,滚得越快越好!嘶嘶,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对野马来说,黑熊只是不受欢迎的捣乱分子,只要能将这只讨厌的老黑熊赶走,只要不让老黑熊伤害到虚弱的娜玛和刚出生的小马驹,就是伟大的胜利,没必要也不可能将老黑熊用马蹄活活踢死。
想要踢死老黑熊,要冒极大的风险,更重要的是,野马不吃荤,就算是踢死了老黑熊,对野马来说,熊肉不能吃,熊血也不能喝,又有何用呢?
所以,能用一种安全的方式将老黑熊赶走,那是上上策。
老黑熊一步步后退,退出五十来米远后,突然,老黑熊就地打了几个滚,滚进一个土坑里。这是一个深约半米的浅土坑,或许是淘金者废弃的土灶,也许是猎人捉野兔挖的土洞,也许是穿山甲遗弃的卵坑,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宽约一米长约两米的土坑,刚好能容纳下一只成年黑熊。老黑熊滚进坑去,仰躺在坑里,四只熊掌伸直,前后左右舞动,摆出防御的架势来。
野马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别小看老黑熊滚进土坑这个动作,这是一个转败为胜绝妙的办法,身体沉在土坑里,有效遏制了野马来自背后的偷袭,野马的看家本领——尥蹶子就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了,马尥蹶子是往上踢蹬,不可能踢蹬到土坑里去的。面对躺在土坑里的老黑熊,野马唯一还能做的,就是用前蹄去踩踏,或者用马嘴去啃咬,但马蹄通常只能踩踏地面上的物体,踩进土坑去,不仅动作别扭,也难以保持身体平衡,根本做不出如此高难度的踩踏动作。马嘴倒是能伸进土坑啃咬,但老黑熊四只熊爪举在空中,每只熊掌上有五根锐利如匕首的指爪,四乘五等于二十,就像二十把刀尖朝上的尖刀,再厉害的马嘴,又岂敢往刀尖上啃咬呢?
老黑熊虽然被奈木扎尥蹶子踢出了脑震荡,脑袋肿得像簸箕,但黑熊的抗击打能力很强,伤体康复的速度也很惊人,只要在土坑里躺一阵,只要获得喘息机会,很快就会神志清醒,恢复体力,以十倍的仇恨与疯狂,再次扑向娜玛和刚出生的小马驹。
形势陡转,幸运之神站到老黑熊一边去了。
野马有野马的头脑,熊也有熊的智慧,对立的双方,不仅仅是力量的对决,更是智慧的较量。
野马们围着那个浅土坑焦躁不安地奔跑、蹈动,头马白鹰和二马甲士一前一后,以浅土坑为轴心,就像拉磨一样,一圈一圈奔驰。用急得团团转来形容,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白鹰和甲士也不知转了多少圈了,也没能想出个对付老黑熊的好办法来。
急中生智,那是说说而已,很多时候,越急越糊涂,越急越没辙,越急越没戏。
宝贵的时间就这样流水似的淌走了。
过了约十多分钟,老黑熊似乎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也恢复了体力,骨碌从土坑里翻爬起来,轻松地爬出土坑,径直朝娜玛和刚出生的小马驹奔去。
也不知是求食心切,还是报复心切,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老黑熊身体奇迹般康复,虽然脑袋瓜还有点肿,但腿脚硬朗,步子迈得沉稳有力,丝毫也看不出脑震荡患者头重脚轻踩棉花步的病态来,粗短的脖颈上粗短的熊鬃钢针般一根根竖立起来,气势磅礴地吭吭吼叫着,不顾一切地朝目标扑去。
头马白鹰和二马甲士,都试探着想跳到老黑熊身后去,好用前蹄去踩踏可恶的老黑熊,但老黑熊吸取了刚才的教训,身体往前奔跑,耳朵却竖在脑后,雷达似的捕捉马蹄声。马蹄无法与虎蹄、豹蹄或猫蹄媲美,虎蹄、豹蹄或猫蹄,爪掌垫着一层厚厚的肉垫,可以悄无声息接近目标,马蹄坚硬,踩在地上总会弄出声响,无法掩饰,也无法隐藏,即使装个消音器也无法将马蹄声消除掉,嗒嗒嗒……很容易就被听得真真切切。一旦背后有马蹄声接近,老黑熊立马就回转身来,或者张嘴噬咬,或者举掌击扫,迫使野马放弃偷袭落荒而逃。外来雄马奈木扎还想故技重演,想跳到老黑熊面前去尥蹶子,但老黑熊吃一堑长一智,一看见奈木扎飘落到面前,还没等四只马蹄落地站稳,便恶狠狠地蹿跃扑抓,根本不给奈木扎有尥蹶子的可乘之机,差点没把奈木扎屁股给抓破了,逼得奈木扎马不停蹄斜刺跳蹿出去逃命。
一大群野马,也玩不过一只老黑熊。
公野马们的干扰,也就能迟滞老黑熊向目标的挺进速度,而无法阻止老黑熊一步一步接近目标。
也就那么几分钟时间吧,老黑熊已穿越五六十米那片开阔地,再次出现在野马临时产房前,离娜玛仅有二十来米远了。
血腥的屠杀又迫在眉睫。
跪卧在地上的娜玛,突然昂起头,“咴——”发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鸣叫,两条前腿颤颤抖抖站了起来,又狠狠打了个响鼻,马脖子一拧,两条后腿也站了起来。它的尾根还在滴血,却顽强地站立起来。娜玛站立起来后,立刻马头低垂,唇吻温柔地触摸小马驹的额头,马嘴里还噗噜噗噜打着轻微的响鼻,意思很明显,是在用马的声音语言和形体语言,鼓励小马驹站立起来:
——孩子,快快站起来吧,危险已经逼近,熊爪很快就会无情地撕碎你的身体,站起来吧,站起来吧,你只有站起来,你才能逃离死神,你才能获得生的权利!
仿佛是娜玛的鼓励通过舌头的舔吻神秘地流灌到小马驹心田,仿佛是一种求生的欲望和生存的本能突然间觉醒,在地上蠕动的小马驹,艰难地跪了起来,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但它实在太虚弱了,刚刚站稳,四膝一软,又跌跪在地。
小马驹抬起稚嫩的脸,求助的眼望着娜玛。
那壁厢,老黑熊排除几匹雄野马的干扰,正杀气腾腾奔将过来,彼此相距仅十几米远了。
母野马娜玛没有丝毫惊慌,仍安详地伫立在小马驹身旁,没有任何想要扔下小马驹独自逃命的迹象,不急不慢地用舌头舔吻小马驹湿漉漉的体毛,似乎在告诉小马驹:孩子,你不用太紧张,生生死死,妈妈都不会离开你一步的!
也许是死亡的威胁刺激了小马驹的神经,也许是娜玛的舔吻给了小马驹自信和力量,小马驹再次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向前跨了一步。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也是生死转换的一步。
普氏野马,世世代代生活在大自然,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狼群、野狗、山豹、猞猁等掠食者的攻击,尤其是刚出生的小马驹,皮薄肉嫩,是所有食肉猛兽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在辽阔的荒原,小马驹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钻出母马产道后,尽可能迅速地站起来,迅速地学会奔跑,在适者生存这条丛林法则的筛选下,产后站得慢的小马驹都被严酷的大自然淘汰殆尽,能快速站立并追随野马群奔跑的小马驹则获得生存机会。久而久之,普氏野马这个物种,便具备这样一种适应卡拉麦里荒原自然环境的能力:小马驹一旦钻出母体,便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积蓄起力量,像成年野马一样站立并奔跑。
但毕竟小马驹在从母马子宫钻出来的过程中,要消耗许多体力,从布满羊水的母体来到需要用鼻子呼吸空气的世界,也有一个适应的问题,所以不可能一滑出产道就活奔乱跳,总有一个瘫软在地爬不起来的过程,这个过程被称为幼稚态。一般情况下,普氏野马的小马驹,从钻出产道到站立奔跑,短则一个多小时,长则三四个小时,而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小马驹便结束幼稚态,顽强站立起来,并迈出了第一步。
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娜玛昂起头,“咴——”向着阳光灿烂的天空,发出激昂的嘶鸣,那是在用马的语言鼓励小马驹:孩子,勇敢地迈开你的腿,向着太阳奔跑起来,你是太阳的女儿,你是野马的子孙,你一定能战胜死神!
小马驹向前跳跃了一步,它的四条小腿还很虚软,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似乎又要跪倒下来,但它摇晃了几下,又站稳了,羊水还没干透的小脑袋在娜玛身上蹭了蹭,便又向前跃了几步。
这个时候,老黑熊离娜玛和小马驹仅有七八米远了。黑熊有个外号叫熊瞎子,指的是黑熊天生视线模糊。老黑熊虽然视力不佳,但在这块名叫一品锅的铺满阳光的草甸子里,能见度极高,这么近的距离,一切还是能看得清楚的。老黑熊发现娜玛和小马驹都站起来了,小马驹身上的羊水还没干透,就已经歪歪扭扭奔蹿跳跃了,当然着急,连连怒吼,直立起来,熊爪左右挥舞,拼命往娜玛和小马驹站立的位置赶来。
一眨眼,老黑熊离目标只有两三米远了。这只老黑熊患有严重口臭,嘴里那股恶臭,随着吼叫声喷射出来,喷到娜玛脸上,熏得娜玛鼻子里像有蚂蚁在爬,忍不住想打喷嚏。对老黑熊来说,口臭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常常可以把对手熏晕,因忍受不了这股恶臭而退避三舍。
这有点像黄鼠狼放臭屁,所不同的是,黄鼠狼的臭屁是从肛门放出来的,而老黑熊的臭气是从嘴巴里放出来的。
娜玛并没有被老黑熊的口臭所熏倒,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厌恶地扭转头去,但身体却纹丝不动,仍伫立在小马驹面前,像一座墙一样,阻挡老黑熊,阻挡逼近的死神。
转眼间,老黑熊就扑到娜玛身边。小马驹仍走走、跳跳、停停,还没能完全从幼稚态阴影中走出来,还没能进入到连续奔跑的状态。几匹雄野马跟随在老黑熊身后,找不到攻击的机会,只有咴咴嘶鸣进行无用的声援。
娜玛仍站立在原地,守护在小马驹身边,绝望地打着响鼻,马尾朝向老黑熊,连续不断尥蹶子。
娜玛产后虚弱,虽然做出来的是尥蹶子动作,但轻飘飘软绵绵,不像是在生死搏杀,倒像是在表演舞蹈。更糟糕的是,老黑熊已经被那匹外来雄马奈木扎脑袋上踢了一马蹄,已经领教过马尥蹶子的厉害,或左右避闪,躲开了娜玛的尥蹶子,或一看见娜玛撅起屁股想尥蹶子了,立刻伸出两只熊爪去抓马屁股,迫使娜玛中止尥蹶子的动作。
娜玛这么做,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反抗,它毕竟是驰骋荒野的普氏野马,不愿被老黑熊像人类吃嫩豆腐一样扑杀得这么容易那么方便。它是绝不肯抛弃心爱的小马驹独自逃跑的,它已失去了逃生的机会,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在自己被老黑熊扑倒杀死前,让小马驹能学会奔跑,只要能看着小马驹跟随野马群逃离险境,它死也瞑目了。
以自己的死,换取孩子的生,这是许多母亲都愿意做的事情。
然而,命运留给娜玛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老黑熊已成功地绕过娜玛不断尥蹶子的两只后蹄,去到娜玛侧后,一爪揪下一绺马尾,又一爪摁在了马屁股上。就像几根匕首扎进了娜玛屁股,娜玛咴地惨啸一声蹦了起来,完全出于一种垂死挣扎的本能,它扭转马头,张嘴去咬老黑熊的脸。
老黑熊举爪抵挡,那只摁住娜玛屁股的黑黪黪的熊爪暂时收了回来。
娜玛发疯般地向老黑熊撞了过去,用马蹄踩,用马嘴咬,与老黑熊缠斗成一团。
这个时候,娜玛已彻底绝望了。它不愿抛弃小马驹独自逃命,它心里明白,它也不是穷凶极恶老黑熊的对手。现在看来,想要以自己的死换取小马驹的生的希望也破灭了,小马驹还走两步歇一歇,奔两步停一停,没学会连续奔跑。它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死它也要死在小马驹前面,它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到血腥屠杀。
一匹普通的母野马,且是刚经历分娩痛苦的母野马,哪里是老黑熊的对手,刚一个回合,熊爪便狠狠在娜玛脖颈上抓了一把。立刻,娜玛脖颈上被犁开数条血槽,热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娜玛发出撕心裂肺的鸣叫。
“咴——”可恶的老黑熊,我跟你拼了!
“咴——咴——”我就是变成鬼,也要踢死你这只蠢熊!
就在这一瞬间,奇迹发生了,刚才还走走歇歇奔奔停停显得软弱无能的小马驹,骤然间变得生气勃勃,两只清亮的马眼里闪烁着求生的渴望,四条柔弱的马腿变得坚实有力,昂奋地扬着头,嗒嗒嗒嗒,连续不断向前奔驰。
娜玛反应极快,立刻斜刺猛蹿,从老黑熊的扑咬下挣脱出来,很快跑到小马驹身边,紧贴住小马驹,平稳地压着步子,既是护卫又是引导,带着小马驹向荒野奔跑。
妈妈的身体,就是引路的旗帜,小马驹追随着娜玛一路向前。
老黑熊还想追赶,但追了一程,便气馁地停了下来。野马是大自然奔跑健将,以快速奔驰而著称,老黑熊行动迟缓,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野马的。
野马们都聚拢过来,群马呼啸,马蹄声声,扬起巨大的尘埃,很快就跑出那片名叫一品锅的草甸子,奔向广袤无垠的卡拉麦里荒原。
老黑熊孤独地站在一品锅草甸子,望着绝尘而去的野马群,发出悲凉的嚎叫。
大自然就是这样,对峙的双方,一方的幸运,就意味着另一方的倒霉。
娜玛受了点伤,脖颈被犁出几道血槽,臀部也被剜出几个血洞,所幸创口都较浅,也没伤到要害,只是流了点血。野马群去到一个名叫珠珠泉的热水塘,两匹年长的雌野马从温泉里咬起一坨坨散发着硫磺味的湿泥巴,糊在娜玛伤口上,含有硫磺的泥巴具有消炎止痛的功效,几天后,娜玛身上的伤口就慢慢愈合了。
死里逃生的小马驹是匹小雌马,毛色艳红,就像清晨刚从地平线升起的一轮朝阳,便起名吞黑。这个别致的名字有两层含义,一是赞美小马驹像初升的太阳一样美丽,能给在自然野放征途上苦苦挣扎和艰难探索的野马群带来光明和好运;二是表示对老黑熊的蔑视,老黑熊全身漆黑,黑代表魔邪,吞黑,就是表达胜利者的豪迈情怀。
对白鹰野马部落来说,能挫败老黑熊,能让刚出生的小马驹熊口脱险,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伟大胜利,值得庆贺和纪念。
用户评论
我最近玩了《黑熊脑震荡》,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游戏的画面和音效都超出了我的预期,沉浸感十足。
有7位网友表示赞同!
<p>《黑熊脑震荡》是一款非常刺激的游戏,操作性很强,挑战性也很高。每个关卡都需要动脑筋,不过一旦解锁就能感受到满满成就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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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款游戏的剧情设计真的很巧妙!让人在玩的过程中不断猜测下一步的故事发展:
有13位网友表示赞同!
<p>游戏里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剧情转折点,每次通关后都有种松了口气然后迫不及待想继续探索的感觉。黑熊脑震荡真的让我欲罢不能。</p>
有19位网友表示赞同!
第一次看到游戏里的角色设计时就被深深吸引,特别是那头可爱又凶猛的黑熊,简直萌爆了
有8位网友表示赞同!
In《黑熊脑震荡》, I was instantly hooked by the unique character design. The black bear is both cute and fierce! 。
有20位网友表示赞同!